不管是站在聚光灯下接受采访,还是私下里去超市买东西,唐国强的模样总透着股让人注意的劲儿。
舞台上他穿着笔挺的西装,对着镜头侃侃而谈,台下观众鼓掌欢呼时,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。
可等活动结束,钻进车里的第一时间,他总会掏出手机,点开妻子壮丽发来的消息。
大多是两个儿子当天的日常,比如“英涵今天能自己摸到阳台的花盆了”“英集跟着儿歌做了两个动作”,看到这些,他才会轻轻舒口气,眼底的疲惫才敢露出来一点。
外人只知道他是演了不少经典角色的演员,却少有人知道,他背后扛着的是两个特殊孩子的家庭重担。
作为父亲,他心里的压力从来没断过,尤其是两个儿子接连出现健康问题后,他就总在“多接个工作多赚点钱” 和 “早点回家陪孩子” 之间反复纠结,怎么选都觉得有亏欠。
现在城市里的人都忙,大家挤破头追着自己的目标跑,要么是为了升职,要么是为了多赚点,往往顾不上身边的人。
唐国强也忙,但他的忙里多了层难。
不光要顾事业,更要盯着两个孩子的身体。
他大儿子唐英涵刚生下来没几天,医生就找他们夫妻俩谈话,说孩子有先天性视力缺陷,视网膜发育不全,以后可能看不清东西。
当时唐国强正赶完一个剧组的戏份,刚回到医院,听到这话的时候,他手里的保温桶“咚” 一声砸在地上,汤洒了一地,他却没心思管,就盯着医生的嘴,想再听一句 “是误诊”,可医生只是摇了摇头,说 “再观察观察,但情况不太乐观”。
从那以后,唐国强的生活里就多了件事——陪儿子看眼睛。
英涵稍微大一点的时候,能坐着了,他们就开始跑医院。
一开始是北京的同仁医院,早上五点多就起床,壮丽抱着孩子,唐国强拎着病历本和保温杯,赶最早的地铁去医院。
挂号处早就排起了长队,他得排上一两个小时才能挂上号,有时候排到了,专家号又没了,只能挂普通号。
轮到英涵检查的时候,孩子怕生,一进诊室就哭,唐国强得蹲下来,把孩子抱在怀里,轻声说“不怕,爸爸在呢,医生叔叔就是看看眼睛”,一边哄一边配合医生用仪器检查。
检查完,医生说“目前没什么好办法,只能做康复训练,尽量保住现有的视力,别让情况恶化”。
他们就赶紧问“康复训练怎么弄?我们能学吗?”。
然后拿着医生给的康复方案,记在小本子上,回家照着练。
后来听说上海的五官科医院在眼科方面更专业,他们又跑上海。
那时候唐国强还在拍一部电视剧,只能抽着剧组放的两天假过去。
周五晚上拍完戏,直接去机场赶最晚的航班,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半夜,找个靠近医院的小旅馆住下,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。
有时候运气好,能挂上专家号,专家会给他们多讲几句,说“国外可能有更先进的康复设备,但费用高,而且效果也不一定”。
运气不好的时候,只能跟普通医生聊几句,得到的答案和北京差不多。
每次从医院出来,唐国强都觉得心里沉得慌,壮丽会拉着他的手说“咱再找找,总会有办法的”,他点点头,可心里知道,希望其实越来越小。
就在他们为英涵的眼睛奔波的时候,二儿子唐英集出生了。
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,哭声响亮,医生检查说“各项指标都正常”。
唐国强当时特别高兴,抱着孩子跟壮丽说“这下好了,英集健康,以后能陪着哥哥”。
那段时间,家里总算有了点轻松的气氛,英涵也会伸出小手摸弟弟的脸,虽然看不清,但会笑着说“弟弟,软”。
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。
英集长到六个月的时候,唐国强发现不对劲。
别的孩子这时候能翻身,能追着玩具看,英集却只会躺着,给他玩具也不知道伸手抓,叫他名字也没什么反应。
壮丽也察觉到了,跟唐国强说“英集是不是有点慢?咱们带他去看看吧”。
他们又抱着小的去了医院,这次挂的是儿科。
医生让英集抓面前的积木,英集盯着积木看了半天,才慢慢伸出手,还没碰到就缩了回去。
医生又用小铃铛在他耳边晃,他反应也慢半拍。
检查完,医生把他们叫到办公室,说“孩子可能有发育迟缓的问题,得做进一步检查,看看是不是神经系统的问题”。
进一步检查做了快一个星期,唐国强推掉了两个工作,天天在医院陪着。
结果出来那天,医生说“发育迟缓确诊了,需要长期干预治疗,不然会影响以后的语言和运动能力”。
唐国强走出医生办公室,靠在走廊的墙上,看着来往的人,突然觉得特别无力。
壮丽抱着英集走过来,他赶紧抹了把脸,挤出笑说“没事,咱慢慢治,总会好的”,可声音里的哽咽骗不了人。
那天晚上,他在医院的楼梯间待了很久,烟抽了一根又一根,心里琢磨着,怎么两个孩子都这么难,自己这个爸爸是不是没做好。
从那以后,家里的日子更忙了。
壮丽原本也是个演员,演过几部电视剧,有不错的发展,可看着两个孩子都需要人照顾,她跟唐国强说“我不拍戏了,家里你顾不过来,我在家盯着他们的康复训练,你安心在外头工作”。
唐国强一开始不同意,说“你也喜欢演戏,不能因为孩子放弃”。
可壮丽坚持说“演戏以后还有机会,孩子的康复不能等,咱得有人盯着”。
最后没办法,壮丽真的推掉了所有戏约,成了全职妈妈,每天陪着英涵做视力康复训练,教英集抓东西、学说话,晚上还要整理孩子当天的情况,记在本子上。
唐国强则更拼了,只要有合适的工作,不管是拍戏还是参加综艺,他都接。
有时候一个综艺录到半夜,回到酒店累得不想动,可还是会给壮丽发视频,问问孩子当天的情况。
壮丽会跟他说“英涵今天能说出三种颜色了,英集会叫‘妈妈’了”,他听着就特别开心,再累也觉得值。
但有时候,壮丽也会跟他说“英涵今天训练的时候哭了,说看不见想爸爸”,他就会特别难受,觉得自己陪孩子太少了。
有一次,他录完一个综艺,凌晨才到家。
进门的时候,客厅的灯还亮着,壮丽坐在沙发上打盹,旁边放着两个孩子的康复记录本。
他轻手轻脚走过去,想把灯关小一点,结果壮丽醒了,说“回来了?英涵和英集都睡了,英涵睡前还问‘爸爸什么时候回来’”。
唐国强点点头,走到孩子房间门口,轻轻推开一条缝,看着英涵躺在床上,小手还握着一个小玩具,英集侧着身,嘴里还嘟囔着什么。
他站在门口看了很久,心里又暖又酸。
后来,他们听说美国在儿童特殊教育和康复医疗方面更成熟,就商量着要不要移居美国,给孩子更好的条件。
这个决定做了很久,唐国强舍不得国内的事业,毕竟在这行打拼了这么多年,有熟悉的团队和观众。
可一想到孩子的未来,他又觉得不能犹豫。
最后,还是壮丽说“只要对孩子好,去哪都行,你要是想回来工作,咱也能两边跑”。
办移居手续花了大半年,唐国强一边工作一边跑手续,有时候还要去美国考察学校和医院。
第一次去美国看儿童康复中心的时候,他和壮丽陪着英涵做了一次康复训练,那里的医生用专门的仪器帮英涵锻炼视觉感知,还教他们在家训练的方法。
英集也做了评估,医生说“通过系统干预,孩子的发育能追上同龄人”。
看到这些,唐国强才觉得这个决定没做错。
移居美国后,孩子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轨。
英涵去了专门的特殊教育学校,每天有老师陪着学习,视力康复训练也没断。
英集则进了干预机构,每周有三次康复课。
唐国强则成了“空中飞人”,国内有工作就回去,没工作就留在美国陪孩子。
周末的时候,他会带着两个孩子去公园,英涵看不见,他就牵着英涵的手,一边走一边说“你听,前面有小朋友在笑,还有小狗在叫,右边的树是松树,叶子摸起来尖尖的”,英涵会跟着他的描述,慢慢伸出手去摸。
英集则会拉着他的衣角,让他陪自己搭积木,有时候搭不好会哭,唐国强就蹲下来,陪着他一块搭,教他“慢慢来,一块一块放”。
可事业上的压力也没少。这几年年轻演员越来越多,市场上适合他的角色越来越少,有时候接到的剧本,戏份不如以前重,角色也没那么有张力。
有一次,他在国内拍一部电视剧,后台看到年轻演员们在排练,记台词又快又准,走位也灵活,再想想自己,有时候记台词要反复看好几遍,拍动作戏的时候也觉得吃力,心里难免有点不是滋味。
晚上回到酒店,他给壮丽发视频,说“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了”,壮丽会安慰他 “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,家里又不是靠你一个人,实在不行就少接两个工作,多陪陪孩子”。
他也想过放慢脚步,可一想到孩子的康复费用、学费,还有家里的开销,又觉得不能停。
有时候,他会在半夜醒来,看着窗外的路灯,琢磨着“人活着到底图啥?”。
要是只为自己,他现在也能歇下来,可作为父亲,他想给孩子多攒点钱,想让他们以后的日子能轻松点,想看着英涵能独立生活,想看着英集能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、交朋友。
好在,孩子们的进步越来越明显。
英涵慢慢能靠听觉和触觉辨别方向,能自己吃饭、穿衣服,还能给弟弟讲故事。
英集的语言能力也进步了,能跟人简单对话,还会唱儿歌。
有一次,唐国强在美国陪孩子过周末,英集突然跑过来,抱着他的腿说“爸爸,今天老师夸我积木搭得好”。
英涵也走过来,递给他一个自己画的画,说 “爸爸,这是我画的太阳,虽然我看不见,但我知道太阳是暖的”。
唐国强蹲下来,抱着两个孩子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那一刻,他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。
现在,唐国强还是会接一些工作,但不会像以前那样拼命,只要有时间,就会回美国陪家人。
他也慢慢想通了,事业固然重要,但家人更重要,尤其是对两个特殊的孩子来说,父亲的陪伴比钱更重要。
有时候,他会跟壮丽坐在阳台上聊天,说“以前总想着多赚点钱,给孩子最好的,现在才知道,孩子需要的不是最好的物质,是咱们在身边陪着”。
壮丽会点点头,说 “是啊,只要一家人在一块,再难的日子也能过去”。
唐国强的事,其实不是他一个人的事。
过日子里,哪个当爹当妈的不是为了孩子的将来往前冲?
有的父母为了孩子上学,挤破头买学区房。
有的父母为了孩子治病,四处借钱。
有的父母为了孩子能有好工作,托关系找门路。
大家都在忙,忙着赚钱,忙着打拼,可有时候忙来忙去,反而忘了,孩子最需要的其实是陪伴。
怎么在“忙着做事” 和 “陪着孩子” 之间找到平衡,成了好多家庭都头疼的事。
唐国强的经历其实在告诉我们,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,不是赚了多少钱、有了多少名气就叫好日子。
真正的好日子,是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,是一家人在一块,就算有困难,也能互相帮衬着过去。
就像他现在这样,工作不忙的时候,陪着英涵做康复训练,陪着英集搭积木,晚上一家人坐在一块吃饭,听孩子说学校里的事。
这样的日子,虽然普通,却满是暖意。
不管是明星还是普通人,当父母的心情都一样,都想把最好的给孩子,都想为孩子遮风挡雨。
可生活总有难的时候,关键是别放弃,别忽略了身边的家人。
只要一家人心在一块,互相支持,再难的坎也能迈过去,再暗的路也能找到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