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言
金钱的味道,老王这辈子第一次闻到,是浓郁的铁锈和尘土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它不是银行里新钞的油墨香,而是一种沉甸甸、能把人良心压垮的金属味。
当他划开座椅蒙皮,看到那一片黄澄澄的光时,他知道,自己平静的退休生活,从这一刻起,彻底结束了。
01
老王,全名王建国,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北京退休工人。
在首钢干了一辈子,手上的老茧比年轻人脸上的褶子都多。
退休金不高不低,刚好够他和老伴儿过个安稳日子。
儿子王磊争气,大学毕业后进了家互联网公司,工资不错,就是忙,忙得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。
老王最大的心愿,就是趁自己腿脚还利索,买辆车,周末能拉着老伴,载着儿子,去郊区钓钓鱼,看看红叶,享受一下天伦之乐。
新车太贵,二手车市场水又深,老王寻摸了小半年,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法院拍卖的法拍车上。
这玩意儿便宜,而且有法院背书,手续上干净。
经过几轮筛选,一辆黑色的七成新大众帕萨特进入了他的视野。
原车主因为经济犯罪被判了,车子也就充了公。
起拍价8万,带京牌。
这块牌子,就值好几万。
拍卖那天,老王揣着积攒了半辈子的15万块钱,心里跟打鼓似的。
现场人不少,都是些精明的车贩子。
老王心里没底,但他认死理,就想要这辆车。
一轮轮加价,眼看就要超过预算,老王一咬牙,举起了"15万"的牌子。
锤子落下那一刻,他感觉自己半辈子的力气都用光了。
手续办得异常顺利,交钱,过户,一气呵成。
开着车回家,老王心里美滋滋的,感觉人生都圆满了。
第二天,他开着车去车管所验车上牌,流程走到一半,检测线上的工作人员却皱起了眉头。
"师傅,您这车不对劲啊。"
"怎么了?"老王心里一咯噔。
"重量不对。"工作人员指着屏幕上的数字,"您这款帕萨特,出厂标准整备质量是1450公斤,您这车磅上一称,1495公斤。整整多了45公斤,90斤啊!您车里是不是拉什么东西了?"
老王愣住了。
他把后备箱翻了个底朝天,除了一个备胎和几件工具,空空如也。
他又把车里所有储物格都打开,连手套箱都没放过,什么都没有。
那这90斤的重量,到底是从哪儿来的?
工作人员也纳闷,但数据就在那儿摆着,只能让他先把车开回去,好好检查一下,不然这验车过不了。
老王开着车,心里那份喜悦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巨大的疑云。
这辆车,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
02
回到家,老王把事情跟儿子王磊一说,王磊也觉得蹊跷。
90斤,不是个小数目,那可是一个成年女人的体重。
一辆空车,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多重量,绝对有鬼。
"爸,这车不会是事故车,里面拿水泥或者钢板填的吧?"王磊提出了一个猜测。
老王摇摇头:"不像。我找老师傅看过了,车身结构没动过,不是泡水车也不是事故车。这重量……来得邪门。"
父子俩围着车转了好几圈,敲敲打打,除了坚实的金属声,听不出任何异样。
最后,还是王磊眼神尖,他趴在后排座椅上,使劲往下按了按,然后又抬起来掂了掂。
"爸,你觉不觉得,这后排座椅……特别沉?"
老王也上去试了试,果然,后排的座椅坐垫,比一般的车要重得多,像是里面塞了铁块。
这个发现让父子俩精神一振,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。
"拆开看看!"王磊当机立断。
可这车刚到手,自己又不是专业的,万一拆坏了怎么办?
老王有些犹豫。
王磊劝道:"爸,这事儿不搞清楚,这车咱们开着也不踏实。我认识一哥们儿,他叔是开汽修厂的,手艺特好,人也靠谱,咱们找他去。"
老王想了想,也只能这样了。
父子俩开着车,七拐八绕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汽修厂。
王磊的朋友提前打过招呼,一个姓刘的老师傅接待了他们。
老刘师傅听完来龙去脉,也啧啧称奇,围着车检查了一番,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后排座椅。
"这活儿我接了,不过先说好,拆坏了可不赖我。"老刘师傅是个爽快人。
"您放心拆!"
工具上阵,螺丝一颗颗被拧下,座椅被整个抬了出来。
当老刘师傅把座椅搬离车体的一瞬间,他一个趔趄,差点没站稳。
"嘿,真他娘的沉!"
座椅被抬到工作台上,老刘师傅拿起一把锋利的裁纸刀,对着座椅底部的蒙布接缝处,小心翼翼地划了下去。
随着"刺啦"一声,黑色的蒙布被划开,露出了里面的黄色海绵。
然而,在海绵之下,似乎还有一层硬物。
老刘师傅伸手进去一掏,脸色瞬间就变了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看着老王父子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。
他慢慢地,从海绵底下抽出了一个长方形的、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。
那东西很沉,表面冰凉。
王磊好奇地凑上去,一把撕开了油纸。
瞬间,一抹刺眼的金光,晃得在场三个人都眯起了眼睛。
那是一块金砖,货真价实的金砖!
上面还刻着编号和"999.9"的字样。
老刘师傅手一哆嗦,金砖"哐当"一声掉在工作台上,发出沉闷而又诱人的声响。
他颤抖着手,又从座椅里掏,一块,两块,三块……整个汽修厂里,除了沉重的喘息声,就只剩下金砖碰撞的闷响。
拆开的座椅就像一个被剖开的宝箱,里面塞满了黄澄澄的金砖。
老王和王磊彻底傻眼了,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,大脑一片空白。
这哪是买了一辆车,这分明是买回来一座金山!
03
汽修厂的卷帘门"哗啦"一声被拉下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
老刘师傅点了根烟,手还在抖,他看着满工作台的金砖,狠狠地吸了一口,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"老王……你这……这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了。"
老王嘴唇发干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旁边的王磊,最初的震惊过后,眼神里逐渐燃起一股灼热的火焰。
他拿起一块金砖,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。
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。
"刘叔,这……这得有多少?"
老刘师傅压低声音:"一块标准金砖1公斤,你数数有多少块。我估摸着,45块,正好90斤,45公斤。"
45公斤的黄金!
按照现在的金价,那就是将近两千万!
"两千万……"王磊喃喃自语,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,在他的脑子里轰然炸开。
他想到自己每个月累死累活才挣那么点工资,想到北京那高不可攀的房价,再看看眼前这些金砖,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"爸,我们发了!我们发财了!"王磊激动地抓住老王的胳膊。
"发财?"老王猛地回过神来,他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,心里却是一阵冰凉。
他当了一辈子老实人,深知一个道理:来路不明的财,是催命的符。
"这钱不能要!"老王斩钉截铁地说,"这是赃款!原车主是经济犯罪,这些金子肯定也是黑钱!我们得报警!"
"报警?"王磊的声音瞬间拔高,"爸你疯了?报警我们能得到什么?一面锦旗?一千块奖金?这两千万就从我们眼前飞了!有了这笔钱,我马上就能买房买车,您和妈也不用再过得这么紧巴巴的了!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机会啊!"
"这是机会?这是火坑!"老王气得浑身发抖,"你以为这钱这么好拿?能藏这么多金子在车里的人,会是善茬吗?我们要是吞了这笔钱,被他们找上门来,我们全家都得完蛋!"
父子俩的争吵,让旁边的老刘师傅心惊肉跳。
他掐灭烟头,劝道:"小磊,你爸说得对。这事儿不简单。这些金子,烫手啊。"
王磊不服气:"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金子拿走,车还给他处理掉,谁会知道?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还有刘叔知。"
老刘师傅苦笑一声:"小磊,你刘叔我烂命一条,可不想下半辈子活在担惊受怕里。老王,我劝你,赶紧报警。这事儿,我今天就当没见过。"说着,他就要把金砖重新包好。
就在这时,王磊在其中一块金砖的油纸夹层里,发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。
他好奇地打开,上面没有字,只有一个用红笔画的、类似图腾的奇怪符号,旁边还有一串数字,看起来像个坐标。
这个发现,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。
这不仅仅是黑钱,背后似乎还牵扯着更大的秘密。
王磊看着那串神秘的数字,心里那个贪婪的念头,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。
他觉得,这或许不是一个火坑,而是一个通往新世界的入口。
他看着父亲,眼神坚定地说:"爸,这事,让我再想想。先别报警。"
04
最终,老王的固执还是没能拗过儿子的坚持。
他们给了老刘师傅一笔封口费,承诺绝不把他牵扯进来,然后将金砖分批装进几个旅行包,趁着夜色,心惊胆战地运回了家。
那辆帕萨特,则被一块防雨布盖着,停在小区的角落里,像一个沉默的定时炸弹。
金子被藏在了老王卧室的床底下。
从此,老王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。
他总觉得床下藏着的不是黄金,而是45公斤的炸药,随时可能把他和这个家炸得粉身碎骨。
他每天晚上都会惊醒,然后趴在地上,借着手机微弱的光,确认那些黄澄澄的东西还在,才能稍微心安。
王磊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。
他辞掉了工作,开始在网上疯狂搜索关于黄金、洗钱以及那张纸条上神秘符号的信息。
他像一个着了魔的赌徒,双眼通红,坚信自己掌握了通往财富自由的密码。
父子俩的矛盾日益激化,家里终日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。
老伴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觉得家里出了大事,整天唉声叹气。
日子就在这种煎熬中过了一周。
这天下午,老王在阳台上浇花,无意中往楼下瞥了一眼。
小区对面的马路边,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,没有牌照,贴着深色的膜,看不清里面。
一开始老王并没在意,但一连三天,那辆车都在同一个位置,雷打不动。
老王的心,沉了下去。
他当过兵,有基本的警惕性。
他感觉到,他们可能被盯上了。
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王磊,王磊却不以为然:"爸,您就是太紧张了,草木皆兵。北京这么大,车多人多,停辆车有什么奇怪的。"
然而,第四天发生的一件事,彻底击碎了王磊的侥幸。
那天晚上,王磊在网上查资料到深夜,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,像是有人在用铁丝捅锁芯。
他瞬间汗毛倒竖,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,通过猫眼往外看。
楼道的声控灯没亮,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。
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继续,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。
王磊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,他不敢出声,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,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。
不知过了多久,捅锁芯的声音停了。
然后,一张小卡片,从门缝底下,被缓缓地塞了进来。
王磊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,才颤抖着手捡起那张卡片。
卡片是黑色的,质地很硬,上面什么字都没有,只用烫金的工艺,印着一个符号。
那个符号,和他在金砖油纸里发现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一股寒气从王磊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他终于明白,父亲的担忧不是多余的。
对方找上门了!
他们知道金子在这里,也知道他们住在这里!
这张卡片,是一个无声的警告。
恐惧,像一张大网,将他牢牢罩住。
他冲进卧室,摇醒了已经睡下的老王,声音因为害怕而变了调:"爸,爸!出事了!他们找来了!"
05
老王被儿子惊恐的声音从浅眠中拽醒,当他看到王磊手中那张印着诡异符号的黑色卡片时,他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他最担心的事情,还是发生了。
"他们……他们怎么找来的?"老王的声音沙哑,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住,几乎无法呼吸。
"我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……"王磊六神无主,在房间里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回踱步,"怎么办?爸,我们该怎么办?报警吗?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吗?"
报警?
老王心里一阵苦涩。
之前是他坚持要报警,儿子不同意。
现在,他们私藏了这么大一笔来路不明的巨额财产,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,就算报警,他们能说得清楚吗?
会不会被当成同伙?
"私藏赃物"这个罪名,已经足够让他们父子俩惹上一身骚。
"不能报警……至少现在不能。"老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"报警,我们就彻底说不清了。而且,他们既然能找到这里,说明我们的信息已经暴露了。万一他们狗急跳墙……"老王不敢想下去。
恐惧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。
窗外的夜色,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,张着血盆大口。
王磊彻底崩溃了,他蹲在地上,抱着头,声音里带着哭腔:"都怪我……都怪我贪心……爸,我对不起你……"
"现在说这些没用了。"老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他知道,此刻他必须是这个家的顶梁柱,"他们既然只是塞卡片警告,说明暂时不想要我们的命,他们的目标,是金子。"
"那我们把金子还给他们?"王磊抬起头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"还?"老王反问,"怎么还?你觉得我们把金子还回去,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?我们看到了他们的秘密,你觉得他们会留下活口?"
王磊的脸瞬间变得惨白。
就在父子俩陷入绝望之际,老王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深夜的来电铃声,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。
老王颤抖着手,按下了接听键,并打开了免提。
电话那头,是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,听不出男女,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。
"王建国先生,你好。看来你已经收到我们送的小礼物了。"
老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握着手机,手心全是汗,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"东西,你们不该拿。"电子音继续说道,"不过,我们老板欣赏有胆识的人。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。明天中午12点,东五环外的废弃水泥厂,把你车里的东西,原封不动地带过来。记住,是你一个人来。如果我看到警察,或者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,你和你儿子,就准备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吧。"
"你们……你们到底是谁?"老王鼓起勇气问道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,像是魔鬼的耳语:"我们是谁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你们的命,现在攥在我们手里。记住,别耍花样。"
说完,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。
房间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王磊瘫坐在地上,面如死灰。
去,还是不去?
去,就是一个人独闯龙潭虎穴,九死一生。
不去,对方连他们的家庭住址和电话都一清二楚,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
这是一个死亡陷阱。
老王看着身边被吓坏的儿子,又想了想家里的老伴,他知道,自己已经无路可退。
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但作为一个男人,一个父亲,一个丈夫,他必须保护自己的家人。
他深吸一口气,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他做出了一个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大胆,也最危险的决定。
06
天亮了,但阳光却丝毫驱散不了王家的阴霾。
老王一夜没睡,双眼布满血丝,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。
他对王磊说:"磊子,你去把你妈送到你舅舅家,就说家里要重新装修,让她去住几天。记住,什么都别说。"
王磊知道,父亲这是在安排后事。
他哭着摇头:"爸,我不走!我跟你一起去!"
"胡闹!"老王厉声喝道,"你去了能干什么?送死吗?我是你老子,这个家,我来扛!你现在唯一的任务,就是保护好你妈!这是命令!"
在老王的坚持下,王磊含泪将蒙在鼓里的母亲送走。
家里只剩下父子二人。
送走妻儿,老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尘封多年的木箱。
打开箱子,里面是一套被仔细收藏的旧军装,还有一本相册和几枚军功章。
王磊从未见过这些东西。
老王抚摸着军装,缓缓说道:"我年轻的时候,在云南边境当过侦察兵,跟毒贩子交过手。我这条命,是捡回来的。我这辈子,最恨的就是这些藏在阴沟里的杂碎。"
他的话语很平淡,但王磊却听出了一股久违的杀气。
他眼前的父亲,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公园里下棋遛鸟的退休老头,而是一个随时准备上战场的战士。
"爸,你想干什么?"
"他们要我去,我就去。但不是去送死。"老王从箱子底拿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,打开来,是一部老式的军用对讲机和一些零碎的电子元件。
"我不能报警,但我不相信警察。"
老王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是他当年的老战友,赵卫国,现在是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的一名副支队长。
"老赵,是我,王建国。"
电话那头的赵卫国显然很惊讶:"老王?你个老家伙,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"
"老赵,我遇到麻烦了,天大的麻烦,可能会死人的那种。"老王长话短说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,除了金子的具体数量,都简略地说了一遍。
他没有提金子,只说是发现了原车主留下的"犯罪证据"。
赵卫国听完,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"老王,你糊涂啊!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!你现在在哪里?别乱来,我马上派人去接你!"
"来不及了。"老王打断他,"他们约我中午12点在废弃水泥厂交易。他们警告我不能有警察。老赵,我信不过别人,我只信你。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,但你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出现。"
老王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。
他要去交易,但他会带上自己改装过的窃听和定位设备。
他需要赵卫国组织一个精干的小队,在外围接应。
这是一场豪赌,赌的是他和老战友之间的信任,赌的是对方的贪婪和自己的胆识。
赵卫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,最后沉声说道:"老王,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!"
"我没得选。"老王说,"为了我老婆孩子,我必须去。"
电话那头,传来了赵卫国用拳头砸桌子的声音,最终,他咬着牙说:"好!我陪你赌一把!把你的位置实时发给我,保持联系!记住,活着回来见我!"
07
中午11点,老王开着那辆黑色的帕萨特,驶向了东五环外的废弃水泥厂。
车后座,放着几个沉甸甸的旅行包,里面装着那45公斤黄金。
但在其中一个包的夹层里,藏着他自制的定位器。
他的衬衫纽扣,也被换成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。
王磊站在阳台上,看着父亲的车消失在车流中,心如刀绞。
他按照父亲的嘱咐,将一个接收器连接到电脑上。
很快,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移动的红点,同时传来了微弱的电流声。
这是父亲身上的信号。
另一边,赵卫国已经行动起来。
他没有通过官方系统,而是联系了几个他绝对信任的、身手最好的老部下,组成了一个便衣小队。
他们驾驶着几辆毫不起眼的民用车辆,远远地跟在老王的车后面,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。
"各单位注意,目标车辆已进入五环外,我们保持距离,不要惊动目标。狙击手到预定位置了吗?"赵卫国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,在每个队员的耳机里响起。
"狙击手已就位,A点位视野良好。"
"狙击手已就位,B点位可以覆盖整个厂区。"
废弃水泥厂坐落在一片荒地中央,周围杂草丛生,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通向厂区。
这里曾经是城市的伤疤,如今却成了罪恶的温床。
老王将车开进水泥厂,按照指示,停在了一栋废弃的生产车间前。
他刚下车,周围就从暗处闪出四个穿着黑衣的壮汉,将他团团围住。
其中一个拿着金属探测器,在他身上仔细扫了一遍。
"手机,钱包,都拿出来。"一个刀疤脸冷冷地说道。
老王早有准备,将一部普通的诺基亚手机和钱包扔在地上。
探测器没有报警,他们没收了手机,然后推搡着他走进了昏暗的车间。
车间里空旷而压抑,只有几束光从破损的屋顶射下,在空气中形成道道光柱,光柱里尘埃飞舞。
正中央,放着一把椅子。
一个戴着金丝眼镜、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,正坐在那里,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。
他看到老王,笑了笑,站起身来。
"王师傅,辛苦你了。东西带来了吗?"
"带来了。"老王沉声说,"东西可以给你,但你要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。"
"那是自然。"眼镜男拍了拍手,"我们是生意人,讲究和气生财。验货。"
两个手下走出去,将车上的旅行包拎了进来,当着眼镜男的面打开。
黄澄澄的金光,瞬间照亮了每个人的脸。
眼镜男拿起一块金砖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"王师傅,你是个聪明人。"他看着老王,"不过,我很好奇,你是怎么发现这些东西的?"
"车太重,验车的时候发现的。"老王实话实说。
"原来如此,百密一疏啊。"眼镜男感叹了一句,随即眼神一冷,"除了这些,车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?比如,一张纸条?"
老王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知道,真正的考验来了。
08
"什么纸条?我不知道。"老王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,"我只发现了这些金子。"
眼镜男死死地盯着老王的眼睛,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破绽。
车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"王师傅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。"眼镜男的声音变得阴冷,"那张纸条,对我很重要。交出来,你今天就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里。否则……"他没有说下去,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老王心里清楚,那张画着神秘符号和坐标的纸条,才是这伙人真正的目标。
金子虽然贵重,但恐怕还比不上纸条上隐藏的秘密。
他赌对了,这张纸条就是他的护身符。
"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纸条。"老王坚持道,"也许是被之前的车主弄丢了吧。"
"看来王师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。"眼镜男失去了耐心,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。
那个刀疤脸走上前来,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,在老王面前比划着。
"老东西,我劝你识相点!不然我让你尝尝开膛破肚的滋味!"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老王突然说道:"你们要找的,是不是这个?"
他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,掏出了那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。
这是他最后的底牌。
他故意藏在最贴身的地方,就是为了赌这一刻。
眼镜男的眼睛瞬间亮了,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。
他快步上前,一把从老王手里夺过纸条,展开一看,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。
"没错!就是它!哈哈哈哈!"他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。
也就在他精神最放松的这一刻,老王动了。
他用尽全身力气,一头撞向眼镜男,同时大喊一声:"动手!"
这是他和赵卫国约好的暗号!
眼镜男被撞得一个趔趄,纸条脱手飞出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车间外传来两声沉闷的枪响,是加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的声音!
站在门口望风的两个歹徒,应声倒地。
紧接着,车间的几个入口,窗户,同时被撞开!
赵卫国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,如同神兵天降,冲了进来!
"不许动!警察!"
车间内瞬间大乱!
刀疤脸反应过来,举着匕首就朝老王刺去。
老王一个标准的军中格斗动作,侧身躲过,顺势一个肘击,正中刀疤脸的肋下。
刀疤脸吃痛,匕首脱手。
另一边,眼镜男捡起地上的纸条,就想从后门逃跑,却被一个高大的特警一脚踹翻在地。
一场激烈的搏斗,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。
所有歹徒都被制服在地。
赵卫国快步走到老王面前,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,眼睛有些发红:"你个老东西!真敢玩命啊!"
老王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战场上的日子:"你不是也来了吗?"
两人相视而笑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09
警察局里,灯火通明。
老王作为关键证人,正在配合做笔录。
赵卫国亲自审讯那个戴眼镜的主犯。
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,眼镜男的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。
他交代了一切。
原来,他是一个庞大的走私和洗钱集团的头目,外号"教授"。
那个被抓的原车主,只是他的一个手下,负责帮他转移资产。
那45公斤黄金,只是其中一小部分。
而那张纸条,才是整个案件的关键。
纸条上画的符号,是他们集团的标志。
而那串数字,则是一个境外秘密账户的密钥。
这个账户里,存放着他们集团多年来积累的、高达数十亿的黑钱。
"教授"本以为把东西藏在法拍车里神不知鬼不觉,等风声过了再派人取回。
没想到,这辆车阴差阳错地被老王这个"较真"的退休大爷给买走了,更没想到因为超重90斤这个细节,暴露了惊天秘密。
当他们发现金子和密钥丢失后,整个集团都疯了。
他们通过内部渠道,很快就查到了老王的信息。
于是,便上演了后面一系列的威胁和恐吓。
听完案情通报,老王也是一阵后怕。
他没想到,自己一时兴起买下的一辆法拍车,背后竟然牵扯出如此巨大的一个犯罪网络。
如果不是他当过兵,有些胆识和谋略,又联系了老战友赵卫国,后果不堪设想。
案件的后续进展非常顺利。
警方根据"教授"的交代和那张密钥,联合国际刑警组织,成功冻结了那个数十亿的黑钱账户,并顺藤摸瓜,将这个盘踞多年的犯罪集团一网打尽。
老王和他的那辆帕萨特,成了整个案件的"头号功臣"。
几天后,市公安局召开了表彰大会。
在闪光灯下,局长亲自为老王戴上了一等功的奖章,并颁发了五十万元的奖金。
新闻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了"北京大爷智斗犯罪集团"的英雄事迹。
老王,一下子成了名人。
王磊看着电视上精神矍铄的父亲,羞愧地低下了头。
他这才明白,父亲当初坚持要报警,是多么的正确。
那些不义之财,带来的不是幸福,而是足以毁灭一切的灾难。
真正的财富,是内心的安宁和做人的底线。
10
风波过后,生活重归平静。
老王用那五十万奖金,给王磊付了房子的首付。
剩下的钱,他给自己和老伴儿,买了一辆崭新的国产SUV。
颜色,是中国红。
提车那天,一家三口开着新车,去了郊区的十三陵水库。
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
老王坐在水库边,拿着鱼竿,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,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。
老伴儿在一旁,哼着小曲,准备着午餐。
王磊则陪在父亲身边,帮他穿鱼饵。
"爸,对不起。"王磊低声说。
老王笑了笑,拍了拍儿子的肩膀:"傻小子,说什么呢。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。知道错了,改了,就还是好样的。记住,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不属于我们的东西,一分一毫都不能要。"
"我记住了。"王磊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这时候,老王的鱼竿突然猛地一沉。
他眼睛一亮,用力一提,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被拉出了水面,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鳞光。
"上钩了!上钩了!"老王高兴得像个孩子。
笑声在山水间回荡。
那辆被查封的黑色帕萨特,和它所带来的惊心动魄,都成了过往。
老王知道,未来的日子,会像今天的天气一样,晴朗,安稳。
而他用胆识和正义换来的这一切,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宝藏。
他不仅为自己赢得了荣誉和安宁,也给儿子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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