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主席喊他上级,周总理是他介绍人,这人结局如何?
1949年,北平的秋风已经有了凉意。一份决定着新中国未来的名单,静静躺在桌上。毛泽东的指尖划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,当停在“张申府”这三个字上时,他忽然笑了起来,对着屋里的人说:“这个张老板,当年可是我的上级哩!”
满屋子的人都愣了一下,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。这句半开玩笑的话,像一颗石子投进历史的深潭,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。张老板?上级?这得是多大的来头?
要把这事儿说清楚,得把时钟往回拨个三十多年。1893年,张申府出生在河北献县的书香门第,脑子是顶好使的那种。一路念书跟玩儿似的,轻轻松松就考进了北大,那可是当年全中国最顶尖的学府。
进了北大,他先是迷哲学,后来又一头扎进数学的海洋。毕业后干脆留校当了老师,讲逻辑学,讲罗素哲学,讲得满堂喝彩。那时候,能在北大讲台上站稳脚跟的,没一个不是真有两把刷子的。
他跟我们今天理解的“老师”可不一样。他不光是教书,更是那个时代思想的弄潮儿。英国大哲学家罗素来中国,就是他跟梁启超这些人前后张罗的。从翻译到陪同,他忙得脚不沾地,硬是把罗素深奥的思想,掰开了揉碎了介绍给当时的中国青年。可以说,罗素在中国的名气,他得占一半的功劳。
也就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,他跟陈独秀、李大钊走到了一起。几个人一合计,办了个叫《每周评论》的杂志,那文章写得,跟刀子似的,直戳旧社会的肺管子。
后来,共产国际派人来中国,想找几个靠谱的人建个组织。这代表叫魏金斯基,他到北京第一个找的就是李大钊和张申府。建党这么大的事,最初的信件往来,张申府就是那个核心的联络人之一。就连“中国共产党”这个名字,据说也是他提议,然后大家商量着定下来的。
说句实在话,那时候的他们,谁也没想到自己是在开天辟地。他们就是一群凭着热血和理想,想给这个国家蹚出一条新路来的年轻人。
他的故事还没完。1920年,他跑到法国去了,在那边组织了旅欧共产主义小组。当时在欧洲勤工俭学的年轻人里,有个叫周恩来的,就是经他介绍和考察,才踏进了革命的大门。光凭这一点,他在党内的资历,就没几个人能比。
那话说回来,毛主席为啥要喊他“上级”?这事儿得回到北大图书馆。1918年,毛泽东在北大当图书馆助理员,一个月工资八块大洋。馆长是李大钊,而张申府是北大的教授,又是李大钊的铁哥们,三天两头往图书馆跑。
一个是有大学问的教授,一个是求知若渴的湖南青年,两人一来二去就熟了。张申府看这个年轻人爱读书、爱思考,就经常跟他聊几句。从书本聊到时局,从哲学聊到革命。在当时的北大,学生或者职员,客气地称呼教授一声“老板”,是挺常见的礼数。毛泽东这声“上级”,更多的是一种对前辈学者的尊敬,带着点江湖气,也透着那么一股子亲切。
可就是这么一位功勋卓著的创始人,后来却跟组织闹掰了。1925年,他公开宣布退党。这在当时,简直是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。
为啥要退?这事儿就复杂了。张申府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,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和傲骨。他对当时党内的一些做法,特别是越来越强调铁的纪律和绝对服从,心里很不适应。加上他跟妻子刘清扬(也是一位革命先驱)在一些具体问题上,跟陈独秀等人产生了严重分歧。
导火索是五卅运动后,他发表了一篇文章,主张运动要“适可而止”,不要搞得太激进,免得引火烧身。这篇文章在党内引起轩然大波,被批评为“右倾投降”。张申府一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,他觉得自己是出于理性的爱国,却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。一气之下,他选择了离开。
这个决定,可以说改变了他一生的轨迹。离开了他亲手参与创建的组织,他就像一艘脱离了舰队的船,独自驶向了另一片海域。
他没有消沉,也没有投向另一边。他回到了他熟悉的学术领域,继续教书、写文章。同时,他积极参与创建了中国民主同盟,想用一种更温和、更理性的方式,继续为国家出力。
时间一晃就到了1949年。新中国成立前夕,各方贤才汇聚北平,共商国是。毛泽东在拟定第一届政协委员名单时,亲自点名要把张申府请回来。
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。那声“张老板”,既是老友间的调侃,也是一种政治上的姿态。它告诉所有人,我们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为革命出过力的人,哪怕他中途走散了。
建国后,张申府被安排在国家图书馆当研究员,也算是回到了他最初和革命结缘的地方。他一头扎进书堆里,日子过得也算平静。
可惜,后来的风风雨雨,并没有放过这位特立独行的老人。在那个非黑即白的年代,他复杂的经历成了一个“问题”。他被打成“右派”,下放劳动,吃尽了苦头。但他始终没有弯下那根读书人的脊梁。有人回忆,在最艰难的日子里,看他依然每天拿着书,在昏暗的灯光下做笔记,那本子都翻得卷了边。
直到八十年代,春风解冻,他才被平反,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中。此时的他,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了。
回看张申府这一生,真是让人感慨万千。他就像一个点火的人,亲手点燃了革命的火炬,却在烈火燎原之时,因为怕火太大烧了屋子,而选择退到一旁。他的选择,在当时很多人看来是“背叛”,是“软弱”。
可换个角度想,这或许正是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,在面对铁血的政治洪流时,必然的宿命。他忠于自己的思想和判断,胜过忠于任何一个组织。这份坚持,本身就值得人尊敬。历史,不就是由这些形形色色、甚至充满矛盾的人,共同写成的吗?